笔尖下的中国（三）《冰城之夏》

董三儿

被誉为＂东方小莫斯科之都＂的北国冰城哈尔滨，因地处边境，是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美丽都市。人们痴迷于冰雪世界的哈尔滨之冬，此外，那里也是消夏避暑的所在，传说中只有20度的夏天。2019年7月，湿热的盛夏时节，我在哈尔滨小住了几天，领略了冰城的夏日江风、急雨、暑热、清凉以及这个边境小城别具特色的温情与浪漫。 松花江是中国七大河流之一，是黑龙江在中国境内的最大支流。松花江水流经黑龙江省、吉林省，全长1927千米。从哈尔滨江南岸的防洪纪念塔到对面江北岸的太阳岛大约有一公里的水路。那日清晨，我欲乘坐观光缆车过江，阴云笼罩着江面，天空飘着蒙蒙细雨，能容纳6个人的缆车里有我和女儿，还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妈妈各自带着自家暑假出游的孩子。在缆车关门启动的刹那，不知是哪位妈妈的手机里突然响起了我爱的一首歌，哈尔滨歌手李健唱的《松花江》：这是我的家乡，美丽的地方，松花江水，我童年的海洋。我怎么能遗忘……点点白帆的水面，那船歌嘹亮…… 歌声唱响在缆车中的那段时间里，我忘情的赏听、低声吟唱，不由自主的沉浸于那动人委婉、声情并茂的乐音中，陶醉在松花江面涟漪荡漾、万顷碧波的纵横间……。一个小孩说道：妈妈，这条河好大呀！比家乡的河大多了。我转过身去问她的妈妈：你家住在哪条河岸边？她说：家乡位于松花江北源的嫩江，是松花江的支流，放假了，带孩子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要不就会井蛙观天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观光缆车就到达了江北岸的太阳岛。太阳岛是松花江中的一个小岛，与繁华的市区隔水相望，总面积为88平方公里。这里绿水环绕、清幽静谧、生机盎然，是一个由冰雪文化、民俗文化等资源构成的多功能风景区。早听说，太阳岛上有个俄罗斯风情小镇，那里的俄罗斯人金发碧眼、能歌善舞、落落大方、热情好客。因为喜欢歌舞，所以到了太阳岛上后首选的第一站自然是俄罗斯风情小镇了。 太阳岛上奇葩秀，歌舞升平乐未央。扎寨安营临异域，百年小镇话沧桑。早在沙俄时代，俄国人在哈尔滨修建京张铁路，大批的俄国人来到哈尔滨，他们看到了太阳岛的风景优美，就在这里修建了房子，并居住下来，这就是小镇的起源。目前，在哈尔滨居住和生活的俄罗斯人已有10万之多。他们（她们）的生活习惯已经融入了哈尔滨人的生活里。在小镇展馆的橱窗内，记录了俄罗斯人在这个小镇上生活居住的黑白与彩色的历史记忆。小镇上的俄罗斯风情照相馆吸引了我的眼眸，停下脚步驻足观望时，看到室内衣架上挂着十几套供游人到此更换拍照用的几身不同款式的俄罗斯服装。于是我走进去从中挑选了一套色彩光鲜亮丽的俄罗斯大妈穿的服装。感到纳闷的是，特别好看的衣服，穿到我的身上怎么就与照相馆里的俄罗斯大妈穿到身上的感觉不一样？她着装看上去特别漂亮。可能是我的身材出了问题，相比之下，俄罗斯大妈体态丰满，容光焕发，人高马大的，再穿上为其量体裁衣制作的服装当然漂亮了。即使这样，我也很高兴，因为我在小镇上体会到了异域风情和中俄人民的和谐友好。在一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小型露天演出场地，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供游人们观赏歌舞的长凳子，为了看得清楚且拍摄方便，我选择了第一排中间的座位。这个小镇上的歌舞演员全部是来自俄罗斯的帅哥靓女，个个金发碧眼、精神焕发。当一首熟悉的《喀秋莎》唱响时，台上台下同唱一首歌，互动的场面很感人。 太阳岛岸边的沙滩洁净、松软，躺上去很舒适、很惬意，看到游人在此拍照留念，乐此不疲的穿梭于沙滩的每个角落搔首弄姿，合着那江风抚过泛涟漪的水波、以及不远处那楼台疏影落花墙的纤秀，那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的水岸花城，曼妙清幽，趣意浓浓。乘轮渡回到江南岸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晚霞中的松花江水像是被浸染了一番，红红的泛着涟漪，江岸的水泥石阶上坐满了一排排消暑纳凉、休闲观光者。抗洪纪念碑广场上，聚集了不少市民和游客，以地当纸，挥毫习书的童叟，露天音乐会上的籁音袅袅、手拉手漫步于江岸边的情侣，人们的脸上露出甜蜜、幸福、祥和的笑靥，江风送来阵阵清凉，好一副诗意盎然、浪漫而又温馨的夜晚。习风揺绿轻舟泛，疏影芳香净岸沙。江水涟漪临候鸟，霞天薄暮染飞花。旅人席地闻音籁，童叟挥毫仿各家。夏夜冰城多旖旎，夜来无处不喧哗。 领略了冰城之夏的江风、晚霞醉煞人的奇观，再从江畔的抗洪广场走地下通道，出来后便是众人皆知、游客密集的长约1400米的中央大街了，它北起防洪纪念塔，南接新阳广场。这条街始建于1900年，街道建筑包罗了文艺复兴、折中、巴洛克等多种风格的建筑71栋。现在很多老楼已经拆新了，如今，在这条街上的每一个十字路口还依然保留着旧模样。夜幕下的中央大街光怪陆离、摩肩接踵、喧嚣繁杂，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随时会被不绝于耳的曼妙音乐所吸引、所陶醉。我是一位富于幻想的浪漫主义者，身临其境，我愿意置身于百年西风的古堡中自得其乐、自我欣赏。是的，我喜欢站在马迭尔宾馆门口，全神贯注的赏听二楼阳台上那对俄罗斯男女演员演绎的歌乐，虽然楼下是不停热卖的马迭尔冰棍、拥挤不堪的门庭和南来北往摩肩接踵的人流。马迭尔冰棍是中央大街上的特色冷饮，前店后厂，马迭尔总部也在此。人们习惯了这种说法：到了哈尔滨不吃马迭尔，就相当于到了北京不去故宫和长城……中央大街的夜色是迷人的，空气中飘荡着音符和浪漫的情调。中央大街的建筑更是别有一番韵味，彰显着古今仁人志士们的聪明和智慧。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所言：＂如果说音乐是流动的建筑，那么建筑则是凝固的音乐。＂我喜欢音乐，喜欢中央大街上的每一座西洋建筑，所以每到一处，我都会耐心品味、赏识和拍照留念。夏日江风吹暮霭，霓灯炫彩影蹁跹。商街店铺玲琅美，欧筑折中古建繁。老树楼台歌乐婉，佳肴名匾蕴奇繁。忽闻闪电雷鸣彻，急雨人喧尽余欢。 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哈尔滨，除了有人声鼎沸、歌舞升平的中央大街外，还有一处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那就是老道外，那里有两条街集聚了巴洛克的建筑风格。其中的一条街与老道外的美食街朝夕相伴。走在大街上，有擦肩而过的来自四面八方的驴友们充满期待与掠奇的目光，有在百年风雨飘摇中与老街共存亡的特色小吃、有专属于这个时代的俊男靓女们的阿娜风姿。虽然这里的有些老宅看上去已是墙体残缺、老砖剥落，那是一种残缺的美！喜欢在略显拥挤和喧杂的美食街找亮点，不经意间仰起头，发现那一刻的天很蓝、云很白，是干干净净、很纯净的蓝天白云。透过头顶上人工搭建的天蓬，看上去很窄的蓝天白云却也点缀了老道外的街景，这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中学时代，语文老师在课堂上给我们讲解了东北作家肖军撰写的文章《八月的乡村》，通过肖军，我知晓了萧红。他（她）们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东北爱国青年作家……在老道外16道街东兴旅馆的门口，铸有萧红的全身铜塑，那里是作家夫妇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我爱。道外食街巴洛克，新颜旧貌亦名扬。焖椒糖画张包铺，扒肉砂锅豆腐汤。昨日时光稍逝去，百年旧地话沧桑。如斯岁月凭谁述？但见铜雕立道旁。 哈尔滨的特色餐厅有不少，在哈之旅的几天时间里，我尽可能的品尝了几家特色餐厅，群力地区的哈尔滨记忆餐厅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是一座因汇集了老哈尔滨特色、环境优美、即复古又符合东方小巴黎特色而定位的餐厅。每一楼层的走廊、餐厅甚至菜单都记录了哈尔滨的城市记忆，陈列着与哈尔滨这个边境都城相关的、不同时期的令人睹物思迁的许多老物件，是哈尔滨历史的回放。那充斥着异国情调的欧式建筑、木制橱窗、黑白古画布满了餐厅楼展区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个哈尔滨城市文化的主题餐厅。从新张铁路开通时的第一辆列车的车头到早先少有的二八自行车，从街上曾经的邮箱到推车沿街叫卖、走街串巷生意人们的吆喝声……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场景都会有令人感动、催人奋进的力量。餐桌上菜单里的记忆更是沁人心脾、耐人回味。在上菜之前，餐厅服务员会为你免费送上一碗冻梨，天热的时候能吃上几个冻梨是一种享受。记忆餐厅里那香味扑鼻、酥脆可口的八味香鸭、外酥里嫩、蒜酱调味的香煎血肠等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没有想到的是在品尝美味佳肴的时段，楼下的大客厅里传来了曼妙抒情、动人心弦的俄罗斯民谣，我的就餐座位挨着窗口，正好可以欣赏到楼下演出的全景。音乐响起，我就坐不住了，把包及随身带的东西托付给仍在就餐的女儿后就下楼玩儿去了。我注意到，在俄罗斯男女声二重唱的同时，从另一个房间里推车走进了一位叫卖糖葫芦的中年男子，其架势和穿戴像极了还未走远的那个年代、那也是我曾经的过往，是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好亲切、好感动。伴着悠扬律动的节拍，触景生情怎能不让人随性而起、翩翩起舞？于是，我便融入了那个和谐温馨、浪漫诗意的艺术氛围，那一刻，我起舞陶醉在极富动感的音乐声中，自得其乐，现在想起来，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难忘俄罗斯歌唱演员的热情、友好的笑脸，音乐是没有国界的，是沟通人与人，国与国之间友谊的桥梁。 时间过的真快，哈尔滨之行是我在2019年那个夏日的浪漫之旅，再见了冰城！ 2021年9月26日董彩霞 松花江索道 太阳岛上的江岸沙滩 太阳岛上的俄罗斯风情小镇 与俄罗斯小镇上的舞蹈演员合影留念 哈尔滨的街道 哈尔滨记忆餐厅 哈尔滨记忆餐厅 哈尔滨记忆餐厅的自得其乐 雨中的哈尔滨音乐厅广场 哈郊外的伏尔加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