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是一杯美酒（4）抓家雀

镶蓝旗

图片/网络文字/镶蓝旗说明/字下图上 我们沈阳这旮瘩管麻雀叫家雀，这雀字我们读qiao三声，有时我们也叫老家贼。五六十年代，因家雀太多，一到高粱谷子快要成熟了，你看吧！一群一群的家雀叽叽喳喳的在庄稼地里遭塌粮食，农民老心疼了。为了不让家雀遭塌粮食，采用老洋炮，敲锣打鼓，还有假人等手段惊吓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胆小的家雀听见响声飞走了，可一会儿又飞回来了，胆大的是你敲你的我吃我的，吃饱了还在高粱、谷子穗上谈情说爱。有好奇的家雀还在假人头上蹦蹦哒哒，不时的啄啄眼睛鼻子，更有缺了大德的甚至还给头上留点屎尿。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国家正是困难时期，粮食老珍贵了，所以政府把家雀列为四害之一，号召百姓见一杀一，最好斩草除根。 小时候，我们小伙伴也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用各种办法抓家雀。我们有用弹弓子射的，有用马尾巴毛拴扣套的，有用箩筐扣的，有找窝掏蛋的，有下晚黑用手电筒照亮堵窝抓的等。我们小伙伴抓家雀一是为了响应学校、生产队、家长的号召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二是为了玩，就是给枯燥乏味的童年找点乐趣。三是为了给没一点油水又老是饥肠辘辘的瘪肚子添点浑腥。 五六十年代，家雀也真多，我记得老家门口有一排大杨树，那树上整天老有很多家雀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从早到晚叫个不停，特别是一到傍晚更多。是不是都吃饱了喝足了，每天晚上在这里开个碰头会，研究第二天是去吃高粱还是去吃谷子，抑或是商讨如何与人斗法呢？真是：门前高树栖晚雀，不知因何吵不休？有顽童拾石投之，惊飞众雀，遮天蔽日，稍倾复回。家雀虽然有老鹰、蛇、猫等天敌，还有人们用好多办法抓，可还是不敌它的出生速度。家雀繁殖快，一个雌家雀一年大都可以孵两窝小家雀，一窝就会有四五只。还有家雀寿命大都能活个五六年，再加上家雀比较聪明，生存能力强，你说这家雀能不多么？ 我们小伙伴抓家雀最常见的办法就是用弹弓子。这弹弓子都是自己做的，用料为铁丝、自行车里带和一小块软皮子。弹弓子携带方便，石子随处可捡。因石子有方有扁不规则，射出后弹子飘浮不定，我们就用黄泥搓成玻璃球状，在背阴处阴干，阴干为的是泥球不裂纹，保证弹道的稳定性。用黄泥球做子弹打家雀就比随便捡的石子命中率高。 那时我们小伙伴几乎人手一个弹弓子，上学藏在书包里，放学后不论是捥菜还是放猪等都带着弹弓子。村里村头有雀，河边沟沿的树上有雀，河边的树上除了有家雀还有牛眼珠子、虎皮剌子、刁鱼郎等雀，当然家雀最多。用弹弓子打也不都是弹丸一发，雀无声坠地，这要看你的身手，厉害的发十弹，可中一二，不厉害的半天连雀毛都打不着。我们小伙伴里也有淘气包，闲的无趣了，不是把人家鸡打瘸了，就是把人家鸭崽子打死了，再不就是把人家玻璃打碎了等。人家一告状，挨家长拳脚是免不了的。 有时我们放学的路上就约好了上村后面的馒首山去打家雀。村口集合时你看吧！每个小伙伴都揣两胯兜子泥球子弹。来到山上你东他西的得分开，因为你看见这棵树上有家雀，一弹弓子打出去，没打着的都飞另一棵树上了，那么那边的小伙伴正好在树下接着打。等两胯兜子子弹打完了，相互喊一声，走出树林子，你从兜子掏出两，他手里提着三，大都有收获。 其次就是掏家雀窝。这种抓法主要是在冬天，家雀藏身处大都是选在农家屋檐下，因为这里暖和一些，有的在橼子上面的秫杆里，有的在橼子与墙的接合部。因冬天天冷，特别是五六十年代，到了晚上都到零下30多度了，正是：寒雀腹饥少喧喧，早早躲在檐下藏。待天全黑下来时，我们就挨家走，拿手电筒往房檐上照。家雀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眼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们有时用梯子，有时叠人梯，一抓一个准。 还有用筛子、箩筐扣家雀的。这种办法大都选择在下雪天，那时候雪下的大，一下就是白了大地，白了树林，白了村庄。家雀吃不到东西饿的叽叽喳喳声都有气无力的了。这时我们小伙伴可高兴了，在院子里扫出一块地，撒点碎豆萁和高粱挠子，高粱挠子就是脱粒后的高粱穗，那时哪舍得把粮食往地上撒做诱饵啊！然后把筛子、箩筐用棍支起来，棍上拴个绳子，绳子另头通过门缝引到屋里，人藏身在屋里观察。家雀看到这里没雪，料定会有吃的，急忙从房顶和电线杆子上飞下来，落到筛子、罗筐外面，歪个小脑袋往里看。我们有时也管家雀叫老家贼，那是因为家雀的智商不低，遇到这种情况，它们在外面轻易不敢往里进，它们也是在评估危险系数有多大。有胆大的，也可能是实在太饿了，就钻到筛子、箩筐底下找食吃了。这时的我们有时也放长线，等进去的多了再拉绳子，绳子一拉，支筛子的木棍一倒，没来得及逃跑的家雀就被扣里了，这就叫：雀为食亡。 我们还有一种抓家雀的方法，就是用马尾巴毛拴扣套。大家都知道马尾巴毛可制作丝竹乐器弓弦，这种东西拉力强、耐磨、不易折断。我们大都用白色的，那是白色的家雀不太注意，把它拴个勒死狗扣，再固定在秫杆棍或是木条上。有固定三五个套的，也有固定八九个套的不等，然后放到家雀喜欢光顾的地方。家雀在找食时也是乱蹦哒，一蹦哒到马尾巴套里不是被勒住脖子就是勒住脑袋、腿的，因为是勒死狗扣，越蹦哒越紧，用这种方法不用看着，什么时候察看都可以。我们也用这种办法抓蜡嘴鸟，这种鸟在农村不常见。蜡嘴鸟喜欢吃快要成熟了的毛嗑，那家伙嗑毛嗑的数度快的惊人，一小会儿毛嗑底下的地面上就一堆毛嗑皮。我们就把马尾巴套固定在毛嗑盘上，只要它落到毛嗑盘上，一歪头鹐（qian读一声）毛嗑，就会被套住。还有几种抓家雀的方法，我就不写了，这已经是懒婆娘的裹脚布喽！ 前几天在“头条”上看到有一位动物保护站的工作人员救助一只掉落的小家雀，等小家雀长大了，放飞它时，它却不向往蓝天了，整天跟着主人，主人出门小家伙不是落在肩膀上就是落在胳膊上，一对滴溜溜小眼睛打量着各色行人。我小时候也养了一只小家雀，也是老跟着我，门窗开着它也不往外飞，我给它抓小虫，喂高粱米粒。跟了我不到二十天，一次我去水缸舀水，它落到了我的脚下，我也没看着，结果给踩死了，为此我还哭鼻子了，伤心了好几天。我想这家雀不离不弃肯定是为了感恩啊！这低智商的小家雀都知道对有恩于它的人恋恋不舍，那我们高智商的人是不是更应该回报为生我们辛劳养我们苦劳的父母还有在我们成长过程中给予我们帮助的所有人以及让我们幸福指数日日提升的党啊？ 现在可不准抓家雀喽！听说家雀已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了。家雀主要还是吃对农作物有害的虫子多，特别是在喂养小家雀时，每天都会吃掉很多害虫的，这是对农作物的生长和丰收应该是利大于弊的。任何生物存在都是有其自然规律，生态链这个东西也是很神奇的，肆意破坏就会导致生态链断层，听说我们国家为了维护生态平衡还从苏联进口过家雀。所以我们现在要保护当年的四害之一家雀。这正是：百废待兴它添乱，肆无忌惮抢民粮。一纸号令传天下，举国同心灭贼忙。今知万物互生克，平衡生态理应当。麻雀亦能除虫害，再莫无端造伤亡。